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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八章 我只要這一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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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見到裴巖銳到了,大廳裏的人立即都來了精神,莊海走在最前面,看著其中人一個人說道:“豹子呢?”

那個急忙說豹哥在黃雀樓。

黃雀樓是金皇冠的一等包間,二樓上去走不遠就是,一到了二樓,就看到顏姐站在那裏抽煙,她臉上的表情在煙霧後看起來有些模糊,看到裴巖銳,她楞了一下,隨後按滅了煙。

“巖哥”,她走過來低聲叫了一聲,目光仔細的看了看他,帶著幾分擔憂,“沒事?”

裴巖銳拍了拍她的肩膀,說了聲放心。

顏姐微微翹了翹嘴角,她一轉眼看到我身上的白色襯衣,那絲弧度似乎又放大了一些,只是不覆最初的溫暖。

裴巖銳到了包間門前,莊海推開門,屋子裏景象一下子鋪在眼前。

門後面有兩個服務員在抹著眼淚,其中一個是那個叫小軟的小姑娘,她紅著眼睛看了看我,模樣特別可憐。

正中的沙發上坐著一個四十來歲的男人,身材高大,留著光頭,右眉骨還有一條傷疤,看上去特別駭人,他大刀闊斧的坐在那裏,翹著腿撇著嘴,樣子十分囂張。

我猜想他應該就是莊海說的石英。

他的對面站著幾個保鏢,為首的人是個年輕人,看上去比小五大不了多少,看樣子應該是金皇冠的人,他手中握著一把匕首,滴落著血珠,石英身邊的保鏢有兩個受了傷,顯然是剛才交了手。

裴巖銳一到,那個年輕人立即回過身,叫了一聲銳哥,裴巖銳點點頭,踢開腳邊的一個酒瓶,酒瓶滾到茶幾旁邊石英的腳下,“砰”的一聲碎開,石英被嚇了一跳,腳下意識的動了動,又放了回去。

石英看著裴巖銳,腰背挺了挺,屁股也不像剛才那麽穩,裴巖銳一言不發坐在一旁的沙發上,緩緩倒了一杯紅酒,他晃著杯子等紅酒掛壁,那顏色在光線下閃著如血的光芒。

裴巖銳慢慢飲了一口酒,他的目光幽深,整個人都懾出寒意,我站在他身後,忽然覺得,如果……能夠一直這樣站在他的身後,這世上的所有風雨是不是都不用怕了?

石英幹笑了一聲說道:“裴總,沒有想到您會親自來。”

裴巖銳把那口酒細細的品了,慢慢吞下去這才說道:“你這話說得新鮮,你都能來,我怎麽就不能親自來?”

石英臉上的笑意僵了僵,目光在我的身上一掠,忽然變得有些意味深長,“裴總,今天我石英可是來做客的,您這包間的消費可不便宜,怎麽著?這裏的小姐長不了臉,還倒成了我的不是嗎?”

裴巖銳掃了一眼跪在一旁不遠上的幾個服務員,我認得她們,個個都是出挑的,應該是這裏最出色的。

莊海說道:“都出去。”

那些人如同大赦,紛紛起身趕緊出去,包間裏的氣氛立時更有些緊張,石英看著裴巖銳,眼底飛快閃過一絲畏懼,“裴總,這是什麽意思,你不會是想在你的場子裏對客人動手吧?”

裴巖銳短促的笑了一聲,“你還知道這是我的場子?那你說我如果不讓你長長記性,就讓你這樣走了,我還要怎麽見人?我裴巖銳的臉面還是值點錢,為你栽面兒,你還不配。”

他說罷,側首看了看站在一旁拿著匕首的年輕人,“豹子。”

年輕人立即上前,裴巖銳伸出手,拿過了那把染血的匕首。

匕首閃著冷光,裴巖銳的眼睛裏射出寒意,“石英,把今天的來意如實說清楚,再留下兩根手指,或者幹脆死在這裏,兩條路,你自己選。”

他說得幹脆,沒有一絲回轉的餘地,石英楞了楞,臉色微微一白,“裴總,您這是什麽意思?我不過就是……”

“半小時,”裴巖銳打斷他的話,看了看手腕上的表。

石英吞了一口唾沫,發出“咕咚”一大聲響,“裴總,有必要把事情做這麽絕嗎?”

豹子在一旁冷笑了一聲,“真他媽不要臉,你跑到這裏來砸場子,現在倒說銳哥做事兒絕,你腦子進水了吧?”

石英鼓了鼓腮幫子,又掃了我一眼,像是下定了決心一樣,“裴總,聽我一句勸,別為一個女人鬧得收不了場,女人想要什麽樣的沒有?”

我聽得心頭一跳,聽這意思,這事兒似乎和我有關?

我有些緊張的盯住裴巖銳的後背,不知道他心裏是什麽打算,如果真是沖著我,他會不會為了生意把我舍棄。

裴巖銳哧笑了一聲,點燃一根煙叼在嘴裏,“女人想要什麽樣的都有,但是我只要這一個。石英,你最好把腦子拿出曬曬再說話,我怎麽做事,還輪不到你來勸。”

我不自覺的捉緊沙發靠背,心裏湧起浪潮般的暖意。

石英咬了咬牙,“裴總,您是聰明人,應該猜得到,我的背後是誰,您為女人,他也是為女人,他的女人受了委屈,總要討回來一點兒,現在人還扣在你這裏,怎麽著也得轉轉面兒。”

裴巖銳彈了彈煙灰,語氣譏誚,“他為的女人當然得扣在我這裏,金燕子是我金皇冠的人,就算是紅了也是這裏的人,生還是死不過就是我一念之間的事,這場子裏的小姐,什麽時候輪到外人來插嘴了?就算是想管也得先幫著金燕子贖了身。”

他說罷,手指尖一用力,把煙按滅在煙灰缸裏,像是掐死了一條性命,“當然,那還要看我同不同意。”

原來是為了金燕子!那這麽說,石英背後的人就是那個胡總了?真是沒有想到,胡總竟然看重金燕子到這種地步。

“裴總,”石英見裴巖銳不肯松口,不禁有些急了,“凡事留一線,日後還好相見……”

“日後?”裴巖銳朗聲笑了笑,“那還要看你的命能不能過了今天。”

他掃了一眼手表,“還有十五分鐘。”

石英額頭上的汗冒了出來,他身邊的保鏢也有些慌了,時不時瞄向門口。

莊海早命人把門關閉,連只蒼蠅都飛不出去,他們顯然也意識到,今天的事兒怕是不能善了了。

莊海上前一步說道:“石英,按年齡和資歷來說,我應該叫你一聲石哥,可是,只怕你擔不起。現在可不只是看資歷的時候了,道兒上的規矩也不能一味死守,何況,你今天帶人來也沒有守著規矩。今天晚上十二點之前,也會有人送杜三走,如果你選擇第二條路,到時候你們倆還能搭個伴。”

聽到這話,石英的臉色立時變了,他霍然站了起來,眼睛瞪著裴巖銳,“你要對杜三動手?”

裴巖銳眉梢微揚,“有什麽不行?我看你們都忘了,在杭城的地界上,到底是誰說了算。我給過他一條生路,他非要往死路上撞,機會沒有第二次。再說,杜三究竟做了什麽你們心裏有數。石英,你以為我裴巖銳今天這個位置是白做的?杜三、你、胡運峰,究竟是什麽關系,我心裏門兒清,其它的還有誰,需要我再往下說嗎?”

石英的身子晃了晃,眼中浮現巨大的驚恐,他像是對裴巖銳的話十分意外,嘴裏喃喃的說道:“你……你居然什麽都知道?”

裴巖銳看著他的模樣,眉頭微微皺了皺,眼神中閃過一絲厭惡,站起身來往外走,一邊走一邊對莊海說道:“我沒有耐性了,時間這麽寶貴,浪費了太可惜,直接一點吧。”

他說完轉頭看了看我,我急忙跟上去,聽到石英在身後說道:“裴總!再給個機會吧,我什麽都願意說!”

裴巖銳頭也不回,“晚了。”

我也不敢回頭,直到身後的門再次關上,把那聲悶哼關閉在門後。

顏姐還在走廊裏,她看了看裴巖銳握著我的手,不動聲色的移開,慢聲說道:“今天的事兒還滿意嗎?”

裴巖銳笑了笑,“你做得不錯。”

顏姐無比風情的掠了掠發,“這不都是巖哥教的好嗎?石英明擺著就是被人當槍使了,由著他鬧大,再想收拾他是順理成章的事,就算以後傳出去也沒有人敢說什麽,畢竟是他囂張在先。”

裴巖銳沒有說話,只是微笑看著她,她被他看得不自在,轉移了話題說道:“巖哥今天晚上還回去嗎?你的傷……”

裴巖銳用眼神打斷了她的話,“不回,就在樓上吧。”

他說罷拉著我就走,顏姐站在原地沒有開口,可我能夠明顯感覺到她和裴巖銳之間的那種不同於旁人的味道,還有她對裴巖銳的稱呼,也和別人不一樣。

進了電梯,直達三十九,封閉的空間裏只有我和他兩個人,我心裏又有些緊張,手心裏也滲出汗來,他笑了笑,“很緊張?”

我點點頭,又搖了搖頭,他的眼睛像是有魔力,讓人不說假話。

出了電梯他一路拉著我走,向著他辦公室的方向,我心慌的厲害,忍不住說道:“裴總,時候不早,我還是回自己的房間去休息吧。”

他似笑非笑的看著我,聲音裏都帶了戲謔的笑意,“嗯?有些事不是就是要趁著時候不早才能做的嗎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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